小小书屋>仙侠修真>唐残>第五百零三章 客路山川生日发(续)

呼喊声中漫山遍野冲过去的人群,却是突然的前头一顿突然少了一大截,而爆发出大声的惨叫和怒骂来。

“有陷阱。。”

“小心。。”

“莫要推我。。”

“推你个龟儿子。。”

“你个哈子快停下。。”

而少掉的那些人,赫然是横七竖八的躺在了满是积水的深沟里,插在削尖木桩上而凄厉的惨叫、shēn yín和求助着;然后也有人收势不住的横跨过去,却是踩在不起眼的沟边斜面上,又手舞足蹈的滑落下去,压着下面的人捅成一串串。

然后又有人用手中削尖的竹竿撑着身子越过去,然后又佝偻下身子惨叫起来;却是脚面被扦插再土里的竹签给戳穿了,血淋淋的蹲在地上再也没法向前了。

然后,又有人急不可耐的踩着他们的脊背跳过去,然而又被地上低矮难辨的伴索给纷纷拖倒在地上,他们这才发现,在这些足签的后方尚有许多道带着铁钩刺的短索。

而他们这一再耽搁,正在信号塔工地上下劳作的工人们,也顿然反应过来而在一片示警的哨子声中,纷纷朝着就近的长短工具和其他称手的家伙聚集起来。

但是比他们动作更快,则是那些端持着gōng nǔ的士卒,他们居高临下的站在那些竹制铁箍的脚手架上,张弦如飞的发出一支支箭矢来。几乎是例不虚发的落在这些,被拦阻在简易壕沟和足签、拌索,给拖滞住的袭击者中。

又将那些冲的最猛,叫得最凶的袭击者,给颇为精准的一一放倒在地。

然后这些手持各色工具和铁器的劳工们,也愈加鼓舞的冲上前来,成团成批的挥起家伙,就把这些受阻于wài wéi而畏手畏脚拥挤成一团的“贼人”,给扑打敲击的各种头破血流、手断脚断的惨叫连天。

而在交手之间,这些袭击者却发现自己的刀兵,甚至还没有对阵劳工的工具好用。对方使用的几乎全是精铁的器具,几下交击之间就是刃口崩缺处处,或是干脆连杆摧折断裂开来;

于是原本就在下风当中的他们,不免更加士气大沮而人心动摇着,就此溃不成军纷纷转身逃窜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作为这些乡土武装的领头人,曾经的夔州名士宋壬初咬着牙齿奔逃在山野中;因为为了给他断后和创造出逃的机会,他最后追随的十几个家生子和部曲,都已经陷相继没在了敌中了。

正所谓是“子不语鬼神乱力”,但是他这个地方小有声望的名士沦落到要靠装神弄鬼的蛊惑手段,才能用来煽动起乡人、野民来行事,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因为这些太平贼是在太过苛酷于地方士绅望族之属了。不但要毁堕其家门而夺其田业、物产,甚至还要拆散他们世代维系的宗族亲缘,而变成诸多小家而居的散户之家。

他本来屡试不第而靠家门的推荐,在州城里入幕刺史为一名清闲的掌书;哪怕正逢dòng luàn之世,也有偏安一隅的庆幸和苟全心思。但是未曾想到dòng luàn天下的那些贼军还是杀过来了。

于是无数的人间惨剧,开始相继在他们这些地方首望、富贵人家,相继的上演开来;他虽然因为见机得快,逃过了那些贼众对于旧属官吏的清算,还被委任了一个新职事。

然而很快就有噩耗传来。他的老父亲,人称“宋太公”的当代族长兼做里正,在被抄家后押送到自己族人面前接受揭举和公审过程中,给活活的连气带吓死在当场了。

还有他的岳家,人称秭归城内“富五街”的大善人陈文太,因为被自己的奴婢给揭举了所谓的残害手段和不法事砍了脑袋,连同岳母、姨妹和舅子在内的一干人等,都被剥夺了家产而流放到岭西去做苦役了。

如此重重的新仇旧恨,唯有以牙还牙的加倍报偿回去了。因此,他毫不犹豫的灌醉杀死了监管自己的那名草贼头目,又点火烧了仓禀逃出城去。

他奔回到乡里召集了逃散和出亡的族人,不辞劳苦的跋山涉水到一座座乡里去痛陈厉害,晓以大义,将那些各自据守一方的乡丁、土团给聚拢起来。

然后,又投入到与占据当地的草贼不断对抗和斗争中去了;先是袭击落单外出的贼寇,再到埋伏和堵截他们的哨粮队,乃至主动的攻打一些防守单薄的据点;逐步的将他们从乡镇中挤兑和排斥出去,而只能困守在城邑中。

于是,待到代表朝廷的荆南军重新杀回来后,他们亦是里应外合的拿下了县城和州城,杀起那些草贼及其为虎作伥的人等,亦是人头滚滚的无比快意恩仇。

然而好景并不长,原本占据了峡江三州的荆南军居然在大好形势之下,突然间就不告而别沿江退入了蜀中。随后那些手段残狠酷烈的太平贼又顺势杀回来了。

于是,十里八乡闻风惊怖畏惧退缩、逃亡者比比皆是。他这个新任命的团练使手下人马,也顿时缩水了一大半而只剩下那些已经无家可归,或是无处可去的与贼苦大深仇之辈了。

他本想退据到几座内陆几座颇为险僻的寨子里,藉此与贼军周旋上一些时日再作打算。却不想这些太平贼比之前的草贼更加狠绝;竟在占据的江边平野之上立屯并村,招徕那些无所着落的穷棒子前往投附。

于是这下可就要了那些偏居一地的山乡田主们的老命了。毕竟他们再怎么广有山田、坡地和水泽,也是要人来劳作和开垦才有所获的;于是各种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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