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仙侠修真>十里湖光春雪鹿鸣>第三章 落子
要不然老头子我早就卷着那块皇旗去宫门口跳骂一声先帝爷辛苦打下的江山你就是这么荒废的?当然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不至于真的去那遍地刀斧手的皇宫,嘿嘿,老头子我呀!现在还不舍得死呢,还要看着伏夷再现当初的辉煌”早已迈入六十高寿的老人说到此处,或许是回想起当初自己的奔放事迹,眼眸有些湿润,暗自饮了一口烈酒,体会这其中的辛辣滋味。

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事情一生并不需要直接说出来,只要躺进棺材的时候自己依然记得那便足矣了。

竹棚外大雪纷飞,过往行人逐渐稀少,此时突然从外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模样颇为秀气,身上披着厚厚的风衣,罩着头帽。

少女径直来到只剩中年男子和老叟的茶棚,明亮的眸子清澈无比,刚才还感慨万千的老叟一见来人,脸色却是大变,慌忙准备将桌上的桂花酒给收起来,少女见此立马抢过酒壶,“别呀!丫头,爷爷就喝了一碗,没有多了,不信你问问他!”

老叟说完用神色示意对面的中年男子,锦袍男子见此不禁笑了笑,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少女却没有看那坐在自家爷爷对面的男子,自顾自说了句:“奶奶走时说过,这桂花酒性子颇烈每天只许小饮半碗......”

老叟听此猛地点了点头赶忙奉承说道:“哎哎,听你奶奶的,爷爷错了下次一定只喝上小半碗”

少女似乎知道自家老头的性格,想叫他戒酒自然不可能,但醉饮伤身。爷孙二人就一起收拾茶具准备回家,华袍男子也站起身来出了茶棚,对着老叟躬身作揖,然后看着二人离去。

就在爷孙二人离去后一小会,只见几位身穿头戴花玲,着青色官袍的男子慌忙与远处爷孙二人擦肩而过,其中一名官员眼尖余光瞥了眼正在哄孙女的老叟,顿时心中不解道:“这不是前些天大骂衙门的说书老头吗?这老家伙身子骨到挺硬朗,挨了几鞭子还能生龙活虎的!看来下次非得再打上几大板子不可,哼!”

几人来到锦袍男子身前拜服,身躯止不住的轻颤,将头死死埋在雪地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锦袍男子深邃的眸子仿佛利刃般挨个从这几人脸上刮过,然后转过身躯望着眼前巍峨的上京,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咽了下去。

少许淡淡说道:“当官的就要有个官样,不是鱼肉百姓,欺压乡里阳奉阴违,伏夷官场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是人都要面子,但要问心无愧,如果借着皇家脸子办着违心的事,那就是人面兽心。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有一股子清高自傲,有错不知自醒却总想着为自己找替罪羔羊。刚刚与你们擦肩而过之人,姓韩名瑞,原八骑虎贲骑副都统,后转到龙骧骑,一生战功无数,西昌一战斩敌方先锋大将数十员,高邦余家坡一役为保皇阿玛突出重围身中数箭确依然杀出一条血路。你们一个是朝廷一品大员号称张良臣,另一个是京城护城军禁卫都统,哦!还有一个,八骑里鹰牙骑的典军校尉。且倒是自己说说吧,这欺男霸女欺上妄下的胆子到底是谁给你们的”

中年男子平静地说完此话用手狠狠的揉了揉冰冷的脸颊,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身后三人早已脸色惨白,跪地不起。

六十多岁的张胥已是老泪纵横颤声泣道:”罪臣死罪,死后亦无脸去见先帝爷!“

赵武转过身从侍卫手里接过一黄色包裹,狠狠的摔在三人面前的雪地上,沉吟半晌威严道:“给朕跪着,看三个时辰!”

说完便踏步离去,许久,张良臣解开丢在地上的包裹拆开一看,里面大大小小一百来份均是他们三人阳奉阴违上报的奏折,顿时将满目苍发的身躯猛然磕在雪地内,大声道:“先帝爷,我张良臣对不起您啊!”说着又连着磕了几个头,雪地被额头上的血迹染红。

伏夷往西又四十里有一处山庄唤“卧龙水榭”,庄园内置有一湖心亭曰:“静心亭”。

此刻的伏夷正值千山漫雪,山庄内外尽披银甲,亭子中央两人相对而坐,一人鹤发童颜,头戴纶巾身着白袍,另一人束发冲冠,身挂银甲星目剑眉温文儒雅,老者执白先行,儒雅男子执黑迎之,落子如飞。

不久只见有人飞速闯入亭中在男子耳边低语稍许,期间男子的落子并没有丝毫停顿,听完消息男子向后一招手,那人又飞速离去。

“有人离开了祁连山,此刻正在去九华山的路上”儒雅男子许久方才吐出一句。

老者听此老眸微微一眯,捻起一子落下道:“呵呵,大起之势,必有大落之时,平生自诩下棋人,谁知终究作棋子,我与他相斗多年深知他秉性,除非是找到了应运之人,否则不会轻易出山。此人去九华山,定是他授的意”

儒雅男子此时轻声问道:”弟子愚钝,不知此人是棋子还是下棋人?“

老者抚掌大笑道:“这人说来玄妙,不在易理卦象之内,故即是棋子又是下棋人,这点恐怕洪熙官他自己都没有料到”

男子听此却是眉头微微一拧,目光如炬道:“既然己定之人已现,那么弟子想要一试,请师尊成全!”

老者放下了棋子,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一泯,目光望向亭外飘落的雪花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定,我也不拦你,但此人的天数不在命理之内,吾有一言望你谨记”

“学生必当牢记”儒雅男子回声应道。

“遇龙则兴,遇虎则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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